抗美援朝的你也曾是青年啊

老兵你好

这是一名抗战老兵写的一首诗

十四岁参军,十五岁入党,

一架战利品手风琴,

标定了我文艺战士的一生。

军营锤炼,战斗洗礼,

是毛主席告诉我:德有多重,才当何用。

解放华北、西北、西南的队伍中,

有鼓舞士气的战歌,勤劳勇敢的身影。

鸭绿江边,三八线上,

我奏响了抗美援朝、抢修新线的胜利琴声。

日记

抗美援朝

年12月,甘肃省甘谷县城东北角的马王庙里,我在紧张地排练歌剧《打击侵略者》,我指挥着大家合唱这首序曲,准备元旦上演。中午,李向荣队长把我叫到队部说:你下午准备一下个人东西,到后勤处去报到,出趟差。我问:“出什么差?排练这么紧张,为啥非让我去呢?”队长说:“废话少说,去吧!”我只好服从。我没有想到师长会与我们同行。

我们在火车上经过两个昼夜,从北京前门车站下了车,军车把我们接到王府井大街北京饭店后面霞公府街的铁道兵招待所住下。我这个“山汉”是第一次到首都,第一次见到天安门,第一次看到这么宽大的长安街和两旁矗立的高楼大厦,真是大开眼界。

美帝主义艾森豪威尔上台后,叫嚣在朝鲜中部东、西海岸,志愿军还人民军的侧后实施两栖登陆,配合正面进攻。为了粉碎敌人冒险登陆计划,需要迅速加修新铁路线,所以要增强铁道兵力量,上级决定五师全部入朝,命令已传回部队。从今天开始我们由解放军变为志愿军,明天出发到东北,准备迎接大部队一起入朝。今后,对外我们的番号是“志愿军大队”,有人问从哪里来?一律回答“北京”。

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使我激动不已。记得年抗美援朝运动一开始,大家听了首长关于抗美援朝的报道,都义愤填膺踊跃报名要上前线,我也写了请战书第一批之批准了极少数人,文公队仅有炊事班共产党员老段被批准,我没有去成,没想到这次成了先遣队。

第二天我们乘火车北上,经过绵州到达石山车站。刚下车,好家伙!东北这么冷,喘口气像抽了烟一样!我赶紧把棉帽二队放下来扣住。大家冒着飕飕的寒风,步行20多公里来到一个叫达子营的村庄。

1月21日

1月21日,今天我们就要与祖国告别,进入朝鲜战场了。为了不暴露目标,要把通过鸭绿江的时间控制在天黑时分。

我们乘坐的火车地下铺着稻草,中间留出走人的通道。一声令下。车厢铁大门“咣当”关上,突然车厢内一片漆黑,只有车向两边高出的四个小窗户透光,不一会,眼睛才适应了新环境,能看到周围的模样。只听到前后机车的汽笛声一起长鸣“呜——”,接着响起“嘶……嘶……”的排气声,车轮转动了,“突,突,突,突……隆、隆、隆、隆……”由慢到快。我们就这样躺在巨大的铁箱里,开始了出国的行程。

数小时后,军列在过了本溪市后的一个小车站停了下来,大家在站上吃了在祖国的最后一顿晚餐——猪肉包子加粉条、木耳、黄花菜汤。饭后夜幕已经降临:队长嘱咐:此后列车在不停站,大家抓紧甩掉大、小“包袱”(指大小便),轻装前进,要坚持到目的地。

漆黑的夜里,满载抗美援朝健儿的闷罐车厢,像一条巨龙奔向前方,列车从丹东——新义州大铁桥飞快驶过鸭绿江。

朝鲜,是什么样子?我闭目遐想……不久,列车时快、时慢,时开、时停,时进、时退,似乎是英雄的志愿军火车司机,与敌机在斗智斗勇,捉迷藏!

子夜时分,车停龟城站,我们背起行装,窜出车厢,站台没有灯光,抬头漫天漆黑,低头一片白银。大家踏着积雪,跑步前进,转移到了离车站一千公尺以外的路旁。之后,李队长命令我和崔林茂押车赴目的地——不清楚什么地方。

敌机常来骚扰,我们在车站不能多停留,箱子还未捆好,汽车就发动了。我俩在开动的汽车上费了半天牛劲,才勉强把东西捆住,可是没有我坐的地方了,我只好趴在汽车屁股上,两手抓住缆绳...道路坎坷不平,我随着车身的颠簸左摇右晃,迅跑的汽车,刺骨的寒风.....不一会儿,我戴着棉手套的双手麻木,全身几乎冻成冰棍,真想跳下车去步行,可押车是党交给的任务,怎能不完成?有道是:志愿军战士火热的心,铁打的骨头钢铸的筋!再苦也得坚持到底,就这样,我凭着顽强的意志,紧贴在车后,丝毫不敢松手。

不知多久,车停到一座山前,我以为到了目的地。一问,原来是因前面坡陡、雪厚,恐怕汽车打滑,需要在车轮上加挂防滑链这可救了车上冻僵的押车人,我俩跳下车,双脚麻木无知觉,看到有间草房,一位身着白衣素裙的妇女出来,主动携扶我俩进去避风,还端来热腾腾的开水。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朝鲜人:虽然语言不通,但她对志愿军的热情深深刻在了我的心果背上面令,我们才主过动来,要走了不知该说啥,只好双手合在胸前连连点头表示谢意。

车进入山区速度显然放慢了,拐来绕去,直到天渐渐发亮,终于到达目的地:平安北道泰川郡的一个小村庄——龙凤里。

1月23日

今天的首要任务是:挖防空洞、打柴。因为,在朝鲜战场没有前方后方的区别,敌人的飞机随时都会来轰炸,必须立即开挖防空洞。而做饭烧火,就要用柴火,只能自力更生。于是,同志们进行了分工,个个积极行动,可是最大的问题是与老乡语言不通,所以交流困难。李文清说他问老乡借箩筐,用手比画了个圆形,老乡给拿出来一个盘子,他又比画了个深度,老乡转身又端来个洗脸盆,他急得连连摆手,最后老乡干脆拉着他进家,让他自己找需要的东西,这才完成了任务。

1月24日

下午,李队长说今天晚上要和朝鲜老乡联欢,让准备节目。我重点练了几个歌曲。晚饭后,我们在一个较宽敞的老乡家里举行一场异国军民联欢。首先我们合唱了《金日成将军之歌》和歌剧《打击侵略者》的插曲,接着跳了《新疆舞》《蒙古舞》还演了小歌剧《一把洋镐》。朝鲜老乡的节目,先是用虽不标准倒也能听懂的汉语齐唱(东方红》……最后彼此一.起用中朝两国语言,同唱朝鲜民歌《道拉基》,并随之即兴跳起舞来,虽然语言相异,感情却水乳交融。大家洋溢在欢乐之中,联欢会一直进行到深夜。朝鲜人民能歌善舞,亲切热情,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1月27日

李队长在全队军人大会上说:整个任务有些变动,现在要抽38日去工地完成搭桥任务。我激动得恨不得一步跑上工地。李队长问:谁去呀?“我、我、我……”全体同志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并举起了握紧的拳头。门外站岗的袁守安也探进头来说:“可别忘了我呀!”最后还是由组织决定。李队长开始念去工地人的名单了,我屏住呼吸洗耳恭听,心里数着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最后一个还是没有我的名字。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我?怕我完不成任务吗?

晚上在队部开支部会,我又提出要求第一批去工地,李队长批评我不服从组织决定,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表现。我的心里窝火,会后找指导员诉说。指导员首先肯定我要求上工地是积极响应党的号召的表现,但是组织既已决定并宣布了第一批名单,就应该服从,不能再坚持己见,这是党的组织原则。何况留在队里也有别的任务,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只要把分配给自己的工作干好,就是为抗美援朝尽自己的力量嘛指导员这样说,我才想通了。

1月31日

用飞机大炮对中朝军民开战,遇到抵抗、遭到失败。竟然违背国际公约在朝鲜战场进行了细菌战。带有鼠疫、霍乱、伤寒和其他传染病的动物和昆虫的“炸弹”投放到朝鲜,乃至东北。

卫生队来给大家打了防疫针,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个粉红色的“预防接种证”看来需要打的防疫针不止一种。

2月5日

去了趟泰川,感触特别深。据说它是经过战火摧残后,损失最小的一座城市。

我下山后沿着公路由北往南走,两旁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弹坑,偶尔有一块农田。看到的山头全是光秃秃的,有被战火焚烧的残留树干,还有几辆有“USA”标志的破坦克,歪七扭八的躺在半山坡上,山脚下残存着几间破瓦房,旁边倒着两根粗长的大烟筒。附近有个高高的小木亭,安着防空警报器。在十字路口一望,四面尽是残垣断壁.还有几根断了半截的水泥电线杆。东大街比较热闹,路边还有卖这卖那的小摊贩,有朝鲜供销合作社,居然还有个中国饭店。街上人烟稀少,但车辆来往不断。还有几个天真可爱幼稚的小孩子,坐在雪橇上划来划去玩耍。东山脚下有座用铁皮搭盖的“大型建筑物”,那是全城仅有的一个娱乐场所一电影院。

在工地卫生所遇见马金凯,他说病了好几天,没能出工。文工队施工地条件恶劣,最近成绩最差,尚未达到要求目标。我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回去向队长请求去顶替病号马金凯。

2月6日

为慎重起见,我写了个《保证书》:因马金凯身体有病不能出工,会使文工队施工进度受到影响,我请求批准我替补他上工地。并保证:1、按要求完成工地施工任务;2、不影响留守分配的演出伴奏任务;3、队里随时有新的任务分配,一定立即执行。

2月8日

今天洗漱,才发现手心居然起了泡,真娇气!挑破皮,放掉水,继续干!今天一天,干的成绩不错,基本达到了人均2.5立方米的规定。晚上刚睡下不久,防空警报响起。灯火管制不许开灯,大家摸黑急忙穿衣,迅速集体离开住地,转移到防空洞躲避。果然,敌机又一次对泰川进行了持续了二十来分钟轰炸。

警报解除后,大家回住地继续时。徐长富说他的秋衣领口怎么卡脖子,脱不下来。打开灯一看看,原来他刚才黑灯瞎火,急急忙忙穿衣服,是把秋裤错当上衣穿了!逗得人们哈哈大笑!我帮他把小便口再撕大了点,才脱下来。

2月9日

有人发现我们的工地附近有个弹坑,显然是昨晚敌机炸的。我说:这倒好,正好可以增加一个取土工作面。咱们应该感谢这位美国飞行员替咱们揭了一块冻皮。运土的同志这下更高兴,干得更起劲。

收工时,统计员一量,惊讶地说:今天你们人均完成土方量超过规定标准,达到了3立方,名列全师直第一。大家高兴得跳了起来!

2月13日

不知不觉已是除夕。祖国人民一定在忙着办年货,贴对联,热热闹闹包饺子……我们在抗美援朝前线紧张施工,以实际行动欢度春节更有意义。

4月2日

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殷龟铁路线3月31日提前一个月建成通车。铁道兵创造了65天建成公里山区铁路的奇迹。彭总致电祝贺称:“这条铁路修建不仅有重大的战略意义,而且有极大的经济意义。”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金日成元帅闻知这一喜讯,亲笔写贺信,对志愿军铁道兵表示感谢。

小组会开完后又在队部汇报。因连续几天熬夜精神有些不支,最后李队长讲明天的工作时我打了盹,李队长说不谈了,算了……。

5月2日

来指挥局慰问的是华东总团,有华东人民艺术剧院和杂技团等演出团体,队里先派吴荫翔、曾淑莉、吴傢秾、马金凯等同志去指挥局观摩了歌舞晚会,并学习了一些音乐舞蹈节目。来我师慰问的演出团是上海京剧团和河南豫剧团。

比演出更有意义的是每人一份纪念品:“和平万岁”纪念章,刻有“抗美援朝战争胜利纪念”特制的钢笔,烫印有毛主席头像、“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赠”的慰问手册和“庆祝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三周年”的纪念册,以及刻有“赠给最可爱的人”搪瓷缸等。它可以使我们时时刻刻牢记毛主席和全国人民的嘱托和期望,并成为我们永远前进的动力。

收到一封厚厚的家信,父母亲和弟弟弟妹们写来的。我如饥似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品味其中深情并仔细审视每个细节:父亲的信纸下方标有“昭利十三.九.东京.共同印刷株式会社纳”字样,母亲的信是写在“军用电报送达纸”的背面,显然都是日寇时期的遗留品。可见父母是多么节俭。

尤其是小妹妹福枝的信,幼稚而天真、可爱,总共只有69个字,没有标点符号,但内容很全面,特别感人,信封上更是先用铅笔写下,让哥哥、姐姐审定“无误”后才用水笔重写的,可见多么郑重。看到家信就像见到他们一样,弟妹们学习都是好样的,因为,父母亲就是我们的榜样,我也不能落后,一定遵照父母的教导,处处按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

艰苦,却充满豪情

一个机缘巧合,我结识了日记的主人公,吕良爷爷,一位抗美援朝的老兵。青年本应该是满腔热血,看到我不经提起了自己的青年时期。年出生,年从军,年入党,先后参加了晋中、太原、成都战役以及抗美援朝。讲到这里,老兵随即拿出了厚厚的三本日记,这是他在年至年前后写的日记,一部分是在朝鲜期间作战的经历,另一部分是回国以后进行慰问演出的故事。老兵讲到:我的年龄是老了,却牢牢记着共产党的初衷:赤胆忠心,不会改变!党旗、国旗、军旗的颜色——永远鲜红!为人民服务——永无止境!在世界疫情泛滥、形势风云突变的当前,除了安享晚年外,能为弘扬革命传统、传承英雄精神,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也无上光荣!

抗美援朝老战士吕良曾以铁道文艺兵身份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展览展出了他在战场上拉手风琴的照片

吕良爷爷在为公益服务者讲解勋章的由来

敢搏强寇群魂破,何惧多钢正气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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